漆雕青烛

这里不会回来了
这里只有我曾经的丰碑
人话:lof辣鸡,跑路了,再见老坟头再见傻逼们老子他妈的这个产出能力天地任我行,可能会去汤,别的还没决定。

【艾吉奥×罗莎】凋零

内含各种CP(艾吉奥们和他的后宫们?)

其实什么CP都有大家来恰一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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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,说实话,他自己也吃了一惊。眼前的景象犹如世界崩塌一般消失,他停在一片白色的混沌空间里,进退不得。耳边时而嘈杂,时而寂静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幸存,还是已经死了。正在他迷茫之际,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。

“说起来,我真是在老的时候疯狂了一把。”

老年的艾吉奥晃着一碗酒,和几个同体艾吉奥互相碰杯聊了起来。

中年艾吉奥尝了一口:“平时你给我们喝的都不如这酒醇,你在哪儿搞来这样好的酒?”

老年艾吉奥晃着酒碗,微笑得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
“听我讲么。你们有几个知道邵云的?”

另一个老年艾吉奥捧着酒碗:“我知道,她走了没多久我就来这儿了。”

艾吉奥眺望远方,也不知道能看什么。明明这个时空裂缝是个混沌的空间,能有什么好景色?“她不远万里从中国过来,求我帮她复兴中国兄弟会。我本是不想去的,索菲亚在我身边,儿女们也在,我本是想安定下来的。可是她真的很用心,我一心软,就跟她去了异国他乡。”

“谁知道这中国离罗马有那么远,我跟她去了中国,除了指点她刺客的功夫和一点别的,竟也没什么能做的了。想想她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去异国他乡,心里也不会好过。”

他想,是啊,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,本来是在威尼斯的。因为自己去了罗马,她也抛下了总督府的事务,几乎是任性地跟来了罗马。明明她不是这样冲动的人,也不是小孩子了。可是她为什么要来罗马呢?

“邵云很可爱,她很要强。这样的姑娘通常不会被人心疼。我却特别心疼她。你看其他的姑娘,哪个不是有委屈就哭,她不,她从来不哭。就算她好朋友被宫里的圣殿威胁了,她也没哭。这种泪不在外头流,在心里流。”

有些什么东西忘记了,他想。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人,整天都是开开心心的,英姿飒爽,整个威尼斯都是她的影子。甚至自己还向她学过些什么。她从不哭,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被人射穿了大腿,她也没哭,倒是骂了很久。其实这时候哭一哭也没什么,女孩子哭一哭发泄痛楚是很常见的。可是从初见到再见,从威尼斯到罗马,她从来没有哭过。不,好像是有一次,差一点儿就哭了。

那是什么时候来着?

他觉得好像有一团雾遮挡在自己与自己的记忆之中,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什么。那好像是一个晚上,他和那个女人喝着葡萄酒,那是一瓶好酒,月色下他和她在高塔上,听着威尼斯的海浪声,轻轻碰杯。带着醇香的酒,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爆裂开来,那女人就凑过来了。

女人问:“艾吉奥,这酒怎么样?”

“很美。”他说,现在他倒是记不清,他说的是人还是酒了。

女人似乎有些愠怒,好像是忽然生了气,又好像已经酝酿很久了:“艾吉奥,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些——”

他记得,自己说:“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?”

女人因为这句话笑起来,笑得有些怆然,她倚在高塔的墙沿,那杯酒像是拿不住了,杯口一歪,红色的液体就如同最美的绸缎一般散落在地。地上湿了一片,她恍若未觉,一面笑着,一面缓缓倚着墙坐在地上。他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:“艾吉奥,你真是……”

她似乎想不出什么措辞,他记得,他是不想看见女人那样的。那女人和其他人不同,她不应该被自己这个浪子染指。可他偏偏没有把持住,威尼斯最美的女人,他也把持不住的。女人生来豁达,也许两人本来不应该又太多交集,可她偏偏这次,放不下了。

女人把那空酒杯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摔,叫自己滚。人近不惑,他却犹如自己还是个年轻小子一般无措。他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。女人的眼眶红了,他就那样心慌起来。她说,艾吉奥,你真是个混蛋。

他因为这一句话,落荒而逃。

“嘿,同体,说起来他也是。”中年艾吉奥闭上了眼,“他当年就是个画画的,卫兵来刁难他,他还装傻,要不是我在,他要被打成什么样……”

另一个艾吉奥一愣:“你说的他是莱昂纳多?”

中年艾吉奥摸摸鼻子:“是。就算是我们被烧死的时候,他也一声没吭。”

老年艾吉奥微微一笑:“我那个世界,莱昂纳多也是这样,不过他是因为义气——邵云就在我死前哭了一回。在异国,我那天就忽然不想动,忽然很想喝酒。我们都知道,我这个年纪,陪她在中国呆了那么久,我其实快到日子了。”

“她去院子里树根下挖出来一坛酒。她给我斟满,敬了我一杯。说起来我在中国那么多年,喝的白酒没觉得有什么比这个香醇。她说,这酒叫女儿红,本是女儿出生的时候埋在地底的。她在师父死后给自己埋了这么一坛。我问她,那什么时候喝?她看着我,眼泪就下来了。她说,这个时候。”

老年艾吉奥叹了口气:“这就是你们喝的这碗酒。我喝了一杯,感觉喝不得了。她看着我泪如雨下。当我觉得灵魂脱离身体的时候,她在我身体前,念了一句诗。她说: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,恨生不同时,日日与君好。那一刻,我觉得我陪她去中国客死他乡,都值了。”

中年艾吉奥叹道:“是啊,我和莱昂纳多那时候……嘿,明明别人也有同性,我们就被人揭发陷害,我纵横一世居然救不得莱昂纳多一个人。但是看到他握住我的手,我就觉得都值了。”

两人碰杯:“为了爱。”

那是爱吗?是……爱情?因为对方的一点儿动作,就会觉得都值得?

他想起了那个女人。女人很美,也很干练。她独自一人就能把威尼斯打理的井井有条。自从自己夺回了总督府,威尼斯就多年都在她的掌控之下。她才是威尼斯真正的总督。一开始,他是有那份轻浮的心思,可她那么美,让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轻浮是对她的不尊重。他便不再像对待别的女孩那样对她。

后来是怎么样的呢?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们之间愈发不清不楚。可是两人都没有离开过彼此。他知道,他心里有份下贱的心思,所以他一直没有真正离开过她。可是那女人,又为什么不离开自己呢?

好像有那么几次,自己一句闻言软语,她就不生气了,情报、目标、勘察她都去给她做了。她是因为——是因为——

其实他是知道的,就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。

他想,如果那天,他干了那杯葡萄酒,说她美,是不是就都不一样?

那次之后,她似乎放下了。他心里有点失落,又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。他走了,去了罗马。因为罗马还有事情在等着他。他去了,罗马发生了很多事情,克劳迪娅甚至还去罗马的玫瑰花开任职了。可是他从未想到,自己只不过是去一个墓穴的功夫,克劳迪娅就回了佛罗伦萨。

他去玫瑰花开,看到了她。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大的皇冠沙发椅上,摘下了墨绿的毡帽,脱下了便于行动的长裤,换上了令人惊艳的长裙。她见到他,开口说:“又见面了,艾吉奥。”

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。

他知道自己的心思,可对于她,对于那个女人,他不该把这样一个强大而有魅力的女人和其他女人视作一样。就算是卡特琳娜,也以自己女人的身份去争取了一些东西。她没有。她从头到尾,都是在用自己的体力去追赶男人的脚步,她的成功跟性别完全没有关系,甚至因为她是女性,还吃过苦头。

所以,他不敢去给她什么承诺什么身份,面对她,他甚至有几分自惭形秽起来。可是他舍不得她,她也是。所以两个人就那么不清不楚了十多年。到了罗马,他看见他心情复杂,没有等他想好,她却不在意他了。

其实这是他一开始认为的好结局,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,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好朋友。这样他们彼此尊重,彼此的感情又贞坚。

可他终是有份下贱的心思,他想,他居然会因为女人的目光不为他停留而失落,居然会因为女人和其他贵族交际,心里发酸。

她本是豪放如风的女子,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她。她不再爱他了,他应该高兴的。可是他没有。

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了。

艾吉奥,你混蛋。

他想,他忽然想跑去和那些同体喝上一杯。

青年艾吉奥有些羞赧地笑起来:“爱情是个好东西,我也这样认为。克里斯蒂娜就如玫瑰花一样美好,她很漂亮。她一笑,整个世界都开放了。如果不是我们家被人陷害,我应该跟她在一起的。”

“哦?同体,你那个世界是谁活了下来?”

“费德里科。”

又一个艾吉奥点头:“是啊,爱情如玫瑰一般盛放,她笑便世界展颜。卡特琳娜身上总是有些玫瑰的刺,但是她在我身边的时候,又那样温柔美丽。”

“温柔美丽还是索菲亚。她本是温室中的玫瑰,如果不是我的到来,她就能安平一声。她被人带走的时候,我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凋零了。”

她不再注意他时,他是一瞬间有世界凋零的感觉的。可他没觉得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会让那个同体那样捶胸顿足。他不明白。

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?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自己呢?而每一个自己似乎有着不同的命运。最先开口的那个艾吉奥晃着酒杯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疑惑:

“邵云说,红线纷杂。说不定前世欠的债,就要今生来还,所以我们有这么多同体,都爱着不同的人。”老年艾吉奥端起酒杯,“我敬大家。”

“同体,既然你说这女儿红是你的爱给你的,为什么你今天肯拿出来喝了?”

老年艾吉奥笑而不语。

“嘿,同体们。你们说是不是还有一段情债未偿?不然怎么总觉得少一个人呢?”

老年艾吉奥摆手:“平行的世界百千万,你怎么确定就只有一个人?”

他恍然,原来此处竟是平行世界的缝隙,时空乱流的夹角。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自己在死后相互聊了起来?平行世界难怪有那么多自己认识的人。想一想,克里斯蒂娜、卡特琳娜,是不是还有一个什么人,被自己忘掉了?

是谁?

是那个女人。

他可以在记忆中透过那团雾,清清晰地看见她的脸。她一头黑发微卷,一双凤眼那么灵动,她常年戴着一顶墨绿色的盗贼的毡帽,穿着墨绿的坎肩。她好像没有姓,只有名。她和别的世界的她不同,别的世界她都留在了威尼斯,或许甚至没有爱上自己,可是在自己的世界,她跟着自己来到罗马——但是,为什么又不爱了呢?

他想不明白,却也来不及想明白了。当眼前的景象渐渐在眼前消失,他看见一头微卷的黑发当在自己眼前。

——想起来了。

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
她叫罗莎,初见是在威尼斯,再见是在总督府。他迷上了她,她喜欢他。他们似乎是开始了,又一直没有承认彼此的关系。他在逃避,她不敢追,他们就这么从威尼斯一直到罗马,关系从来没有再进一步。那天晚上,他要离开威尼斯,她找他喝酒,她的意思他明白的。她想知道,他要罗莎当自己的爱人,还是仅仅是个老情人。他甚至依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,甚至连“我希望我们有一个美好的曾经”这样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给她。

——他怎么说得出?那种分手的话?

她恨,可是她没能放下,所以她来了罗马。

罗莎来了,克劳迪娅走了。罗马的玫瑰花开在她手中也井井有条。他却在为罗莎的卖笑而负气。明明人到中年,还像个孩子似的——

她本是威尼斯总督府的幕后总督,本是靠自己的力量跟男人抗衡,一点一点升上来的,现在却出卖自己的色相去迎合罗马的权贵。她本不需要的,都是为了追随他,所以他还有什么好气的呢?自己又偏偏没有任何立场。

从那天那杯酒洒在地上,他就再也没有资格了。

西泽尔的箭射过来,他的脑中思绪翻飞,本以为该离去了,她却挡住了。

那一霎,世界凋零了。

也许是他去时空乱呆了一瞬,也许是他在人生的走马灯中看了一遍,他终于、终于下定了决心,既然他想她爱他敬她重她,就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承诺,想要的身份,为什么偏偏到现在——偏偏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些?

她自与其他女子不同,何必要他以不染指这个女人的方式,去证明?

退一万步,她既然愿意来到罗马,还在意着许多虚名不成?

他看见那个身影朝自己倒下,那箭射穿了她的心。

他终于慌了,他终于紧紧抱住她,他终于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叫她我最亲爱的。

“我最……亲爱的罗莎……”

“你为什么要——”

她咧嘴笑了起来:“我可不是帮你,我是在帮兄弟会。兄弟会没了你,可要大伤元气啦。”

这时候还要笑……

他终于在即将枯萎的玫瑰上落下一吻:“抱歉,罗莎。”

“报什么歉呀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
她觉得死在他怀里真窝囊,不过都快死了,窝囊就窝囊吧。

“抱歉,我没能早点告诉你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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